13 洋泾帮的规矩
13 洋泾帮的规矩
“别闹，放开手，我们有正经事要办。”汪鼎杰板着脸，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死死拉住他胳膊的姑娘。
“哎呦，瞧汪帮主说的，来我们这里的客官办的可都是正经事。”汪鼎杰的话引起老鸨和姑娘们一阵浪笑。
“Shutup！”汪鼎杰最近一喝高激动就会飚洋泾浜英语。
“下的阿婆？我们这里没有阿婆，只有姑娘，啊哈哈哈哈！”
朱跃峰、王大川等人，几乎都是童子身，从没碰过女人，一上来被一群豪放女子在身上蹭来蹭去，这里捏一下，那里摸一把。心里多少还有些痒痒的，更不会主动去拒绝。
汪鼎杰见再这么下去，难保会闹出什么洋相来，大喊一声：“住手，我们是来砸场子的，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。那位阿姨，麻烦你去通报一声。”
说完拉过一把太师椅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，众队员听到师父这么一声喊，终于想起来了来这里的目的，赶紧奋力拨开身边的姑娘，臊眉耷眼地全部站到了汪鼎杰身后。
“哼，老娘有这么老吗，叫声大姐会死啊？”老鸨不满地白了汪鼎杰一眼，叫过一个龟公去喊掌柜，然后没好气地对姑娘们挥挥手，“姑娘们，赶紧回屋去吧。”
洋泾帮一夜之间就把城中的第一大帮安清帮给灭了，这件事情世人皆知，又岂是一个小小窑子好惹的。老鸨知道好歹，倒也不敢怠慢。
不一会儿，万花楼掌柜满脸堆笑地来到前堂，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油光满面的猥琐老男人。
万花楼掌柜听说洋泾帮的汪帮主上门来了，乐坏了，他正想好好谢谢汪帮主呢。洋泾帮接收安清帮地盘时，把安清帮旗下的两家生意火爆的窑子关了张，这边的窑子受纳一个从那边投奔过来的头牌，生意红火了不少。
“汪帮主大驾光临，有失远迎，鄙人就是这里的掌柜。不知汪帮主有何吩咐？”掌柜打了一个长揖。
“贵姓？”汪鼎杰坐着没动，抬手抱拳算是回了个礼。
“鄙人姓季。”
“哦，为什么要姓季呢？”汪鼎杰差点噗嗤一笑，妓院掌柜姓季，还挺应景的。
“呃，这个嘛，小人祖上都是这个姓。”季掌柜不以为然，暗想汪帮主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。
“难道阁下祖上都是干妓院这一行？”汪鼎杰有点吃惊。
“妓院？”
“呃，不说这个，说正事吧。”汪鼎杰楞了一下，马上想起来，古时好像没有妓院一说，都是说窑子或青楼，于是尴尬地岔开了话题，“不知季掌柜是否记得范自坚范大官人？”
“认识认识。”
“哦，可曾从他那里买过5个姑娘？”汪鼎杰从怀中掏出范自坚的那本册子，慢条斯理地翻着，这时候他注意到，楼上有几个房间门悄悄开了一道缝，依稀可以看见有人在侧耳倾听。
“有倒是有过，有什么事吗？”季掌柜的言语中有些不耐烦起来，这也算是商业秘密吧，你一个外人问得这么细不合适呀。况且，大清朝的律法并不禁止你情我愿的人口买卖。
“不知道季掌柜有没有问过范大官人这些姑娘的来路？”
“这个不曾。”季掌柜越来有些不耐烦了，这人怎么一点道上的规矩也不懂。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就是，哪会去问什么来路，不该问的就不能问，这样干不合规矩。
“你们这是强买民女，逼良为娼！”汪鼎杰见窑子掌柜言语中隐隐有些责怪洋泾帮多管闲事的样子，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，“还有没有王法啊？”
季掌柜吓得一哆嗦，心知不妙，但是还在嘴硬，“这些姑娘心甘情愿投奔这里来这里找营生，何来逼良为娼一说？”
他的言下之意是，这个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，要追究得追究范自坚的责任。
“季掌柜果真不懂我的意思？”
“鄙人不懂。”
“装糊涂是吧，是不是要我派人把范自坚抬过来当面对质？”汪鼎杰说到“抬”字时，故意加重拉长了的音调，“晓湖、跃峰，辛苦你们带两个师弟再跑一趟。”
季掌柜听说范自坚要抬着才能走，顿时有些慌了。不过不见棺材不落泪，仍想嘴硬抵赖。
“好吧，我就当你受了范自坚的蒙骗，确实不知道实情。本人今日前来，就是要给那些被范自坚强卖到这里的姑娘赎身，季掌柜开个价吧。”汪鼎杰听到楼上几个房间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。
“汪帮主，这，这个，不妥吧。”
“给脸不要脸了，是吧？”汪鼎杰手中暗暗有力，一拳击在八仙桌的**，只见咔嚓一声，那桌子**出现了一个大窟窿，汪鼎杰随即猛地站起身来，一把抓住季掌柜的领口，拎起来顶在一根房柱上，勒得他直翻白眼。
旁边老鸨见状，尖叫起来：“要杀人了，快来人呀。”
七八个闻讯赶来龟公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知道洋泾帮这伙人的厉害，谁也不敢上前为掌柜出头。
汪鼎杰松开季掌柜，任他瘫在地上，然后示意徒弟把万花楼的大门关上，又留了两个徒弟在门外守着，不需旁人进来。
之后走到吓得瑟瑟发抖的老鸨跟前，“啪！啪！”左右两个耳光，打得她两眼直冒金星，瘫倒在地上，闭上了嘴。
洋泾帮遭到安清帮两次算计之后，汪鼎杰发现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，和有些人打交道，你越是和他讲道理，他越认为你软弱可欺，和你耍流氓。你若当头敲他两棒，让他知道你比他强，他就老实了。
“季掌柜，还是不肯给本人一个面子咯。”
“给，给！不，不，汪帮主赏脸，汪帮主赏脸！”吃到了苦头的季掌柜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脖子，一边忙不迭地说道。
“那还不赶紧去算算，本帮主得付多少银子为这5个姑娘赎身呢？”汪鼎杰蹲下身来，冷笑着对季掌柜说，这个规矩他知道，赎身的银子和买来时的银子是不一样的，少则数十倍，多则数百上千倍。古装剧、武侠小说里这样的段子很多。
“是是是，小人这就去，这就去。”季掌柜赶紧爬起来，走到柜台去拿账本和算盘。汪鼎杰拉过一条长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，翘起了二郎腿，耐心地等着结果。
季掌柜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好一阵子，然后战战兢兢地走到汪鼎杰跟前，说：“汪帮主，这5个姑娘，卖到这里的价钱，加上这些年的吃穿用度，以及才艺师傅教导的费用，赎身银子一共是五万两。”
“什么？”汪鼎杰火冒三丈，这5个姑娘卖到这里的时候，每人不过50两银子，就算加上吃穿用度和培训才艺的费用，也不至于高得这么离谱吧，“拜托你再仔细算算，她们几个为你们挣的钱算了没有？”汪鼎杰说罢，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季掌柜的脸蛋。
“可，可是，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，姑娘赎身都是这么算的。”季掌柜苦着脸。
“你们这一行的规矩？如今上海滩的规矩由我洋泾帮来定，懂不懂？”汪鼎杰冷笑着说道，“拜托你快点再仔细算算，大爷我还有几家窑子要去，没时间和你耗。”
正在这个时候，陈晓湖和朱跃峰回来了，带来一件令季掌柜震撼不已的东西。
被打得鼻青脸肿痛苦**不已的范自坚被放在一块门板上抬了进来。
“瞧，手筋脚筋都断了，今后都不能好好走路了，真是可惜啊，啧啧啧啧。”汪鼎杰一边说，一边掀开范自坚身上盖着的被单，让季掌柜看看他被包扎好的四肢，“不过好歹还是留下一条狗命。”
“汪帮主仁义，汪帮主仁义，小人再去算算，再去算算。”季掌柜这会算得很快，直接把刚才的数字砍掉了两个零，抖抖索索地交给了汪鼎杰。
汪鼎杰拿起账本仔细看了看，发现有两个小姑娘被卖到这里后，由于年纪尚小还没被客人**，想了想说：“季掌柜，还是不对呀，这两个姑娘还没接过客，她们的养育和学习才艺的费用，该算的还得算上，否则传出去，说我汪某人倚强凌弱欺行霸市，那就不好听了。”
“不妨，不妨。”季掌柜恨不得赶紧把这些瘟神送出门，哪里还敢再多要钱。
“不妥，不妥。”汪鼎杰想了想，“要不，本人给你凑个整数，一千两银子帮这五位姑娘赎身，您看如何？”
“好，好，好！”
“那就这样了，这是一千两的银票。快去把她们几个的卖身契拿过来吧。”
“是，是。是！”季掌柜心里盘算着，这样倒也没亏什么，生怕这个瘟神再改变主意，赶紧一路小跑着去拿这五位姑娘的卖身契。
“大姐，麻烦你去找来这五位姑娘，帮她们收拾收拾行囊如何？”汪鼎杰又笑着转向刚才挨了两个大耳刮之后，一直瘫在地上捂着脸发愣的老鸨。
“老奴这就去，这就去。”老鸨慌忙爬起身跑上楼去。
很快，季掌柜拿来了5位姑娘的卖身契，又等了一会儿，姑娘们也收拾好简单的行囊，哭哭啼啼地和其他姐妹告别，来到了楼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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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本书前传----新上海滩之黑帮崛起
拙作《奋起吧，东亚病夫！》铺垫部分“前传——新上海滩之黑帮崛起”已发布完毕，本部分可读性也很强，对上海开埠后的那段蓬勃发展的历史有兴趣的读者可关注。
拙作尽可能忠实于历史，带领读者朋友一起进入那段屈辱的岁月，与三名主角一起，帮助被视为东亚病夫的国民挺起腰杆，奋起反抗列强的霸权。
感谢各位读者朋友们的关注和支持！
